故乡的怀念
盛桂迪
作者简介:盛桂迪,浙江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研究生学历。曾任金华农业机械化学校基础部副主任、保卫科科长。金华理工学院保卫处副处长。金华市科协办公室副主任。现为中国科普研究会会员,金华市科普作家协会副主席。浙江捷盛能源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故乡的情结是人们心头挥之不去的情感,随着岁月年轮的增加愈久愈烈。
小时候的故乡是一个贫瘠落后的小村。在那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村里唯—能体现现代化的设备是电灯。清楚地记得我们村的小山头上有个二级水利灌溉设施——机埠。因为农田抽水灌溉用电的需要我们村近水楼台先得月,在1970年就通上了电,用上了电灯。着实让邻村们羡慕了好一阵。通电后,当时村里还闹过—个笑话:一个抽旱烟的烟鬼以前经常是就着煤油灯火焰点烟的,现在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就着亮着的灯泡点烟也肯定行的,点了半天也点不着,心中很是纳闷。农村人就是这样既纯朴可受,又缺乏必要的科学知识。
故乡是小时候我们想逃离,长大后却回不去的地方。
小时候总认为故乡贫瘠落后、污水四溢、垃圾遍地,农民伯伯们只知道在田间辛勤劳作,缺乏必要的文化娱乐生活,道路沆洼不平,迫切希望有一天能跳出农门到大城市生活。1980年通过努力我终于考上了大学,从糠萝跳到了米萝,终于逃离了可恨又落后的故乡。可是随着在外工作岁月的增长,故乡的一切变得那么美好可爱,故乡的点点滴滴经常会无端忆起,故乡的人和事经常会在脑中闪现,思乡之情愈来愈浓。
记忆深处最可忆的是故乡的夏天,那时电力匮乏,经常要停电,特别是夏天“双抢”用电高峰季节,停电便成了家常便饭,一停就是3—5个小时,甚至是一个晚上。停电了,人们便纷纷端着饭碗,摇着麦竿扇从“巢”中出来。坐在石条凳上或站着吃饭,大家边吃边聊,讲些陈年烂芝麻的山海经,或者由那些消息灵通人士讲些新闻、各地风情等。随着阵阵开怀大笑,村民劳累了一天的疲惫身心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夜生活因为停电而变得丰富多彩。
有时碰到雨天停电,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红红的、跳动的煤油灯火焰映照着全家人的脸,大家虽未喝酒,但脸上都泛着红光,吃着锅里盛来的番薯饭,唏哩哗啦地喝着锅里舀来的丝瓜蛋汤。吃饱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爸爸讲些陈年烂芝麻的故事,然后躺在父母怀中迷迷糊糊幸福地睡去。
如今城市发展了,到了晚上华灯初放,夜的城市像白天一样明亮、喧哗、热闹,各种霓虹灯将城市打扮的富丽堂皇、美丽多姿,黑夜不黑了,到处是舞厅歌厅的灯光,到处是明亮的路灯,到处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电视节目……
不过,我总是对过去的茫茫黑夜有无限的眷恋,怀念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的捉迷藏,怀念躺在父母怀里听老爷爷老奶奶讲狐仙鬼怪的故事,怀念躺在草地上数天上星星的日子,怀念晚上到旷野里偷西瓜的刺激,怀念随大人们赶集似地去看露天电影的快乐,怀念夜幕下的自然纯朴,怀念邻里隔三差五送来的馄饨水饺粽子等美食,怀念疯子一样到各家直来直去串门的快乐……在竞争激烈的忙乎了一日的今天,在大街上充满商业味与脂粉气的今天,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人潮中退回到自己家中时,那种对故乡的思念尤其深刻。
对故乡的怀念,是心头挥之不去永远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