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连理枫树
杨达寿
杨宅村里的老人
也许多少都会收到
逝去连理枫树的托梦
带着生前不曾有过的忧伤
还有失尽被荫路人的肝肠
这时候，千万不要认为是恶梦
也千万不要只是流泪只是咀咒
耽误了那两颗千年存活的思念
杨宅村里的老人
也许年年都会遇到
蓬勃连理枫树的邂逅
它带着几百年积蓄的厚德
还有比全村更高远的愿想
这时候，千万不要以为是申冤
因为任何生灵万物面对刀斧
灵魂会分出轻重不一的分量
杨宅村里的老人
也许是一把把吞下的盐
使自己浑浊的目光拭亮
不要追问高远的苍天
却是大地头脑发热谎言泛滥
连理树也无立足之地呀
千年洪荒复活日益拓疆
最后成了人类抢分的坟场
杨宅村里的老人
也许会忘记了自家
甚至忘了出生的年月
但记得最清楚的是连理树
尽管它表皮皲裂灰暗
枝桠间散发着苦涩的气息
它无辜生命的骨子里
却储满了一生浓缩的芬芳
杨宅村里的老人
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
要为连理枫树追思悼念
它在倭冦的枪炮中昂首挺立
它在风雨雷电中没有丧胆
当刀斧手肢解成一段段时
它们仍是那样的不屈与刚强
只是年轮里不断涌出泪珠向天申冤
我和其他老人一样别无选择
谨托绵绵的片诗追思与悼念
(2017年7月16日于浙大求是村作)
作者感言：这双连理枫树是平生见过的巨大枫树，其他地方枫树实难比肩。大人要三四人才合围，我们小孩要六七人围。夏日，是邻村路人纳凉避雨好处所，可惜58年被送进炉膛，村里老人常念她们，令我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