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应总将一叠打印稿交给我,说是马上要付印的书稿,且要我写个序。他的言语仍像平日那样平和而亲切,似乎说的是件十分普通的事。我却彻底震惊了,连连推辞:“我的书应该让您写序,怎么可以倒过来呢?”应总真诚鼓励道:“没事,放开写就行。” 他的语调让我油然回到了20多年前的一个暑假。 那时,我还在读大学,学校规定暑期需要参加“社会实践”,且要实践单位盖个章。因为学中文,我就想找个与写作有关的单位实践一下,就这样,十分冒昧地闯进了义乌市委报道组。其时,应总还不叫应总,我就叫他应老师。应老师,时任市委报道组组长。应老师就像遇到老熟人一样,随和地说中午恰有省里的两位记者一起用餐,叫我也去。 后来,他又带我去采访,且要求我写个初稿。这下子可把我难住了,因我从未写过新闻稿,去实践,不过是想盖个章糊弄一下班主任罢了。应老师似乎看出我的为难,真诚鼓励道:“没事,放开写就行。” 于是我就“放开写”了。写好后,应老师说:“你是照着报纸上写的吧,这样写,可能连《义乌日报》也不能发表呢。”于是他要求我改,似乎还改了好几遍。如今,我已记不清这篇稿件后来有没有刊发,但却记得有两三篇发在《浙江日报》上的稿件,应老师都将我的名字也署上了——— 虽然,这几篇稿子我一个字也没写。 再后来,我就进了《义乌日报》,当草民。过一阵子,应老师来报社,当副总编,从此,他就成了同事们口中的“应总”。 应总在报社当副总编的几年,正是报社事业蒸蒸日上的时段,采编、广告、发行,三驾马车并驾齐驱,各项工作井井有条。应总分管过采编,也分管过广告,不管在何岗位,他都很善于团结同事,带领大家往前冲。工作中,他自己就是一头勇猛的狮子,他也要求员工争当上进的狮子。 由于本人一直从事采编工作,印象最深的还是应总“看版面”。应总值夜班时,每当有编辑将版面清样交到他手里,他马上就捧起来仔细研读。有时发现可疑处,他会与编辑交换意见;有时发现差错处,总是语重心长地说一句“要小心点啊”;有时读到一篇好报道,他会见到珍宝般地兴奋起来“不错,这种报道读者才喜欢”。 在我的记忆中,不管说着“要小心点啊”还是“不错,这种报道读者才喜欢”,应总的眼中似乎都有缕缕血丝。报社工作看似简单,其实真是由领导与员工用辛苦与心血熬出来的啊。 忙忙碌碌的应总,几年前退下来成了调研员。这之后,一些报刊上“应元亮”三个字,如春日的梨花,朵朵盛开了。 窗外的阳光淡淡地洒进办公室,这些天,我在慢慢地品咂着应总的书稿时,就像春日漫步于溪畔,清新宁静,馨香沁人,艳极,素极,淡极,美极。 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书稿首先吸引我的,就是《通讯报道》这部分。这些大多数刊发于《浙江日报》的报道,采撷了义乌发展历程中的朵朵浪花,以小见大,生动细腻地记录了时代的脉搏,歌颂了商城人的拼搏。《义乌大力“输出市场”》、《上海南京路将崛起“义乌商城”》、《“活雷锋”不顾自己顾别人 义乌人争相关心金正洪》、《义乌七千农户结对奔小康》等等,都堪称消息写作的典范。我还留意到,书稿中选入最早的消息,发表于1975年。最近的,则是刊发于2015年2月5日《义乌商报》头版的《义乌活跃着一支“联合国调解队伍”》一文,此文2月6日由《浙江日报》转载,2月7日新华社向全球播发,2月8日《新华每日电讯》2版头条刊载。 1975年至2015年,整整40年痴迷于新闻。 新闻写作之于应总,既是出发地,也是归属地。新闻工作,让他炼就了一双敏锐的眼睛,能够时刻感知社会风尚的点滴变化;新闻工作,也让他炼就了一支摇曳多姿的妙笔,从而能够驾驭各种文体的写作。 记得美国著名作家杜鲁门·卡波特曾经这样说:“新闻文学是当今所有写作体裁的先锋,新闻文学是文学领域中有待开拓的最终也是最伟大的一块园地。”应总的写作实践,正是这一论断的生动注解。 书稿中最吸引普通读者的,可能还是《散文言论》与《纪实文学》,它们正是应总广阔视野与高妙文笔相得益彰的最好证明。 其散文作品,清新婉丽,平和温情,横看成岭侧成峰,自然而美妙。其言论作品,有理有据,高远深刻,于无声处听惊雷,真切而犀利;其纪实文学,细节生动,文笔细腻,一江春水向东流,曲折而多彩。 我个人最感兴趣的,还是《探索研究》一辑。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哲人提出的千古疑问,当年忙于事务的应总并没有时间去钻研。有时间可以自己支配了,应总的笔下,于是汩汩地流出了《古老的应氏》、《神秘的应国》、《重修义乌应大宗祠碑记》等文章。 这些文字,不是猎奇,不是猜谜,而是对中国文化的致敬,对祖祖辈辈的崇仰。这是我们人类人之为人的根本,也是文学作品亘古不变的源头。 一颗助人为乐的善心,一个宽厚包容的胸怀,一双灵慧清澈的眼睛,一支多面开花的妙笔。这就是应总给我留下的总体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