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七十年 作家赤岸行10
蜕变中的杨盆
王茂兴
采风杨盆,起意于浙江栖隐大安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正式落户杨盆。如今,这个藏在深山坳中的古村落慢慢热闹起来,项目建设也在有序推进中。
山野的杨盆 朱天平摄
有着700多年历史的杨盆村,位于金东、义乌、武义、永康和东阳五地交界,坐落在大寒山(一说大安山)的怀抱里,海拔600多米。整村搬迁下山前有三个村民小组,108户300多人口,大大小小100余栋房屋。据杨氏家谱记载,是南宋末年杨焕举家从江苏迁居此地隐居发族。而村名也几经演变,先称杨钵,后《嘉庆义乌县志》称杨婆,有村人也叫杨坡。而《义乌县地名志》的说法是该村形似盆子,杨氏居住,遂名杨盆。这是官方的认定,百姓接受,约定俗成,杨盆之名肯定也非一两年了。
杨盆山脚下枫坑水库的一泓碧水 张建成航拍
清晨山村的景色美轮美奂,不可错过。我们一行四位文友凌晨四点就从城里出发,到达时山间的茂林修竹,村中的青砖黛瓦,正可一览无余,美哉!文友们的手机、照相机忙个不停,不知定格了多少良辰美景。
晨光中,我一个人在村里转了几圈,到处是工地,旧貌新颜正在努力转换之中。碰到三三两两准备干活的人,都是操五花八门的普通话。乡音俚语,难觅踪迹。正遗憾间,在一幢已整修好的老宅前,从一对正忙着给煤球炉生火的男女对话中听到了义乌腔。我停下脚步,凑了上去:“你们是杨盆人?”“是啊,我们是正宗的杨盆人,如假包换。”男人有些健谈:“除了我们夫妻俩,现在整个村你再也找不出第三个杨盆人了。”我们相视而笑,一番交谈,得知他们夫妻是应栖隐大安项目部所聘,负责“农旅结合”农耕文化体验这块事务,所以住回村里,但他们的老房子已被征收,现在住的由项目部提供。
时光已逝话从容 王曙光摄
再往下聊,方知:男人叫杨均民,今年60岁。高中毕业后,他离家闯荡江湖,当过电焊工,修过自行车,做过小生意。下一代在山外发展了,这时,杨均民夫妻俩挂念故土,辗转回到了深山。村里不足百亩耕地,有山林千亩,收益却微薄。正碰上下山脱贫的政策在杨盆实施,村人们都先后离开了祖辈居住的老村,迁到更有发展前景的镇区去了。
老杨娴熟地几下捣鼓,煤球炉红红火焰顿时升腾起来。他起身对妻子说:“我陪客人去村里转一下。”在一处开阔地,只见杂草丛生,断砖残瓦成堆,老杨说这里原本是村里的大祠堂,前后三进规模不小,柱子都是蛮粗的,可惜早些年村里经济薄弱,年久失修。老杨说是村里的小祠堂,办过多年学校,他就在里面上过学。现在村里上点年纪有点出息的人,基本上是在这里启蒙的。
在已修缮过的村原大会堂前,老杨告诉我,这里办过“五七学校”,大门上面还有字呢。小学6个年级,一个不少,只是仅有一个老师,姓王,田心村人,在这里教了几十年,直到退休。后来撤并,学校才不办了,孩子们都集中到毛店小学就读。我问杨均民,对村子的变化,有什么想法?他仰起头想了想:“常言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一般来说,总是故土难离。但社会进步,时代发展,山里人嘛,想到山外去开拓,赚钞票机会多些,小孩子受教育也好些。”他还说,城里人嘛,想到山里来玩,来嬉,空气好,环境好,放松心情也是对的。还有,就是记得住乡愁嘛。说到此,他咧嘴笑了。是啊,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风的摇曳,雪的飞舞,心的悸动,一切都有它的规律,顺其自然吧。
山村玩童 王贤金2017年4月22日摄于杨盆
“均民来啊——”妻子在叫老杨了。老杨点点头,匆匆走了。我转到龙泽潭前,在那棵感觉老而弥坚,昂首挺胸的玉兰下驻足良久:9米多高,冠幅8米,胸围近2米,有着210多年的树龄,绝对算得上是村里长者。这200多年的村中大事小情,它应该了然于胸吧?面对如今村里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知它怎么想?会不会也像苏轼一样,发出“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的感慨,欢迎到栖隐大安慢养社区的客人们。我想应该这样吧。
深秋的柿子红了 栖隐大安旅游公司提供
杨盆的老屋老宅,小弄小巷,也许依旧;高大的玉兰还会准时花开花落;村头的老柿树也会在深秋时节,挂满红红的小灯笼,但它的内涵却将凤凰涅槃,化茧成蝶。想到这些,不禁有些怅然。要下山了,临上车,无意中望了一眼同车的文友们,不由得眼前一亮:巧啊,一车四人都姓王,但父辈分别来自上海、山东、杭州,只有自己,土生土长的义乌人,但上溯千年,却也是外来客。正如日出日落,月圆月缺是自然的循环,无需伤悲;人来人往,村兴村废,是社会发展的要求,于是释然。
杨焕的后人们,下山走新的路子去了,必将越走越广阔。这里不再是杨氏的聚居地,但栖隐大安项目的成功实施,必将有效带动赤岸及周边的乡村旅游,尔后还会有不同的姓氏来此,寻觅这浓烈的乡愁,品味大寒风光的美丽。
每次脱壳,都是向成熟的蜕变,蜕变之后或将以更好的姿态迎接未来。
云雾妖娆丫溪村 王建明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