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悲已歌悼福田
王曙光
此“福田”非福田市场之“福田”,乃文友福田,笔名殊恬也!
昨日下午,得知福田友患心肌梗塞而走的消息,不由一怔:“啊,真的?”霎时,一种怅惘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右排中为作家朱福田,2007年7月30日摄于义乌作家安徽绩溪行
与朱福田结识已有近40年。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他从畈田朱乡调至县文化馆担任文化创作干部,主要辅导全县的文学创作工作。时间不太久,他便与杭州大学中文系毕业的王俊一起,负责担任起义乌文化报的编辑。文化馆当时坐落于绣湖之畔、大安寺塔边,除了文学小报《枣林》(《义乌文艺》前身)外,后起之秀的义乌文化报,便成为描绘义乌精神图谱、书写乌伤文化和新义乌变迁的文学阵地,孕育义乌文学新人的园地。
右二为朱福田,2007年5月21日摄于义乌作家遂昌采风行
那时,不到30岁的福田,为繁荣义乌的文学创作,积极编写民间故事专集,一有空便与文学爱好者座谈,积极组稿,还有计划地组织作者赴各地采风,举行各类笔会、作品研讨会。记得当时义乌锁厂有位女作者叫陈美琴,喜爱写作,尤其有写小说的功底,福田文友从来稿中发现后十分高兴,大力给予培养,为修改她的作品,可谓殚精竭虑,后来她终于凤凰展翅,脱颖而出。
上世纪80年代中期,义乌文化馆组织作家采风缙云仙都
在文艺春天到来之际,《义乌举行纪念吴晗同志活动》、《义乌农民画家杨佐人赴美访问》……一篇篇报道相继刊发在义乌文化报上,这让我们每位携笔播种者,每位阅读者,每位闻声感叹震撼者,无不为之惊呼感慨。确实,在当时的历史特定环境下,由于传媒不发达,没有义乌电视台,没有电子网络,也少有其他义乌报纸,义乌文化报和《枣林》成为义乌文化的代名词。这其中,许文巨、汪苗、金鉴才、方竟成、朱福田等一批文化干部,是义乌文化馆和义乌文化报的中坚力量。他们对文学的畅想,表达了对故乡深深的挚爱。
一路走来,福田的经历并不平凡和平常。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福田于九十年代下海遭遇“滑铁卢”,大难不死。一次坐在我的车上,他对我说:“再也不开车了,血的教训啊,不过我不会离开喜好的文学”。他把很大的精力,放在编辑《义乌文化》杂志上,且有时夜以继日,废寝忘食。我相继组织义乌作协和义乌报社的旅游采风、笔会,都有它的身影。义乌作家的散文、诗歌等作品,翰墨飘香悄然绽放在《义乌文化》杂志上,这是对乡土文学一片丛林的坚守,正如中国作协陈建功所言:“文学之树满缀精神之果”。
新的世纪,义乌文学艺术从“小荷尖尖”逐步独树一帜,从细微处入手,展现自己经济发展个性的另一种表述。故而义乌作家协会将各镇街道的地域文化丛书的编撰工作,摆在了重要位置,《西城文脉》《风怀廿三里》《苏溪情怀》《又见福田》(均为骆有云主编)……一本本、一摞摞文集,倾注了副主编朱福田的心血,它让人们记住了乡愁,提示大家:美丽的家乡是我们精神滋养的源泉。他在自己主编的《醉美北苑》一书中写道:“每每用文字去触摸蕴含在这方热土中深沉的文化脉动,我们的内心总是被北苑的山水草木和风物人群所感动……”
朱福田主编的《醉美北苑》
朱福田与文友们在义乌作协建立首个创作基地——浦江仙华山的仪式上
长居在北苑街道,那心驰神往的北苑给了福田文友“一个侧影”、“一瓣花絮”、“一抹清香”,抑或“一涓溪流”、“一个音符” ……他深爱着自己的故乡义乌,他不止一次地告诉我,“自己做的是一项重拾记忆的工作,也是一次次寻根之旅和塑魂之举。”电影 《信仰的味道是甜的》尚未公映,运作团队成员之一的福田文友的撼然离去,确为一大损失,我们扼腕长叹。
历史还会记上一笔:他是义乌首个纪录片《朝阳门的变迁》的撰稿人,该片由名人王刚解说;也是《义乌文化丛书》(共七本)的主要编辑之一。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此乃人之常情。目睹今日义乌作家群的种种叹息声,我想,如果一个人走了,竟然能在并无利益相关的人群中也引起悲伤,他大概就真正叫做“活在人们心中”了。
(匆匆于2019.7.30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