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记义乌江
王曙光
自磐安县大盘山汩汩而下，义乌江从一汪清泉汇聚成波澜壮阔之景，全长近40公里，流经廿三里、江东、福田、稠城、稠江、佛堂、义亭7个镇街，进入金华境内……
图1：一江泽两岸 （摄影/吴优赛）
属于东阳江下游的一段，义乌江共有17条支流，沿江两岸是义乌古老文明的摇篮。观音塘恐龙遗址的足印，带着水波潋滟的古时光；朝阳门周边的春秋战国时期古井，记录着先民探索自然的大智慧。义乌江，记录着一个续写了千百年关于人与水的故事。
图2：义乌江沿岸的观音塘恐龙遗址 （摄影/王建明）
很多义乌人的乡愁，除了绣湖和大安寺塔，便是母亲河义乌江了。《义乌江母亲河》歌词中的“蜿蜒的江水，荡漾的清波，每一滴都承载我的梦从心底流过”，就唱出了个中原因。这首由许静生写词、义乌籍青年歌唱家金瑶演唱的《义乌江母亲河》，人们百听不厌。“义乌江啊母亲河，你流淌着千年记忆的艰辛苦涩；义乌江啊母亲河，你以焕发青春的力量征服新丝路的坎坷。”这轻柔婉转的旋律，带给我们深情地述说，使我们如醉如痴。
图3：四桥架通途 （摄影/吴优赛）
生在金华，长在义乌，工作在义乌，几十年来，经常徜徉在义乌江边。我记事起，常去江畔不远处摘桑叶，或去麦地里捡鸟蛋。“夹岸桑树数十里，果然蚕事此邦多”，即反映了当时义乌蚕桑业的悠久历史。相当长一段时间，义乌水路船帆如织，陆地长枪（挑担）如流。义乌蚕桑业的发展，南蜜枣、火腿贸易的大量输出，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义乌江交通的便捷。据说，唐时的义乌与古丝绸之路有密切关系，还有波斯人的宗教信仰已融入义乌社会生活的事实记载。
图4：摘自明嘉庆《义乌县志》
后来，我见证了江水由清变浊再慢慢变清，船只由多变少，江边码头几度替代，横跨浮桥几多变迁；见过原西江桥（今为丹溪大桥）的江边拉船的纤夫弓腰前行；见过南江画坞坑的松溪渡搭渡船；见过义乌江面老鹰击水、大雁南飞、鸬鹚弄波；见过悠长的沙滩上捞沙、筛沙、挑沙的人影；见过下傅村民兵连一字形下江救人的壮举；见过一百斤黄沙为赚一毛二分钱的汉子艰难地推着独轮车爬坡……这些上世纪六七十甚至八十年代的场景，难以再现，亦无法复制了。
沧海桑田，义乌江流淌千百年，记录了义乌的千年历史。据载，古镇佛堂的历史始终与义乌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镇内诸多地名至今仍保留着当时的痕迹。义乌江流经佛堂，江面宽阔，江水平缓，伏虎桥、万善桥、渡馨桥飞架而过，给老镇增添几许秀气。
图5：义乌江，义乌的母亲河（摄影/黄允宏）
义乌江之东江桥地段，古时江水浩瀚，至朝阳门附近，系重要的津口。东江桥码头则是义乌江的枢纽码头，其中的盐埠头和西江桥码头最为繁华。小时的印象中，作为义乌第一桥，东江桥区域的水患十分频繁。水漫金山时，随处可见上游飘来大量冲毁民房的梁柱、柴禾，还有水牛，故而那些筑坝抗洪的大场面深深印在脑海里了。后来知晓，东江桥曾是著名的“华川十景”之一，明崇祯年间的义乌知县熊人霖作诗予以赞美。
据载，义乌江之江湾地段，故称曲江。江湾因有义乌江水的滋润景色迷人，更因义乌江的的水运曾繁华兴旺一时。以创作“《大上海人》长篇小说系列”而闻名的义乌籍知名作家俞天白，其所写的四十多部中、长篇小说中，就有《吾也狂医生》《天地蛋》《儿子》《活寡》等五部是以故乡江湾为原型的。他告诉我，他的外婆生活地就在井头山，那里依山而筑，江水清澈见底，江滩上遍种糖梗，江上有舴艋船、跨江而铺的浮桥；过了江，就是如画屏的南山……《吾也狂医生》第一卷前十五章集中写了江湾，写了义乌江，写了江滩地上的作物与民生，更写了发大水。在他的笔下，义乌江有“清澈的、波光粼粼的流水”，“风借水势，拍打在负载着桥板的船舷上，‘汩汩汩’地呜咽着。镇住船只的是横贯桥两头的粗大的铁索，在船只之间，荡下去浸在江水里，一环扣一环地历历可见……”
图6：夕阳下的万善桥（摄影/金必亮）
故乡，对于一个远方游子来说，永远是他们精神的栖息地。每逢清明，海峡两岸的亲人都要回故里祭祖，乡音难忘，乡愁永远。五年前，一位从台湾同胞看了佛堂老街和浮桥头，对我说：不论安居本土还身在异乡，义乌江的“乡愁”永远是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难以解脱的故土情怀。
“一江清水似玉带，又似银龙天际来。滔滔江水流万年，铭记岁月兴与衰。四季江上现帆影，恰似朵朵白莲开。雷声伴雨涨春江，浪拍堤岸声澎湃……”这是老作家贾献文的诗作《义乌江放歌》。吟唱着它，见当下的义乌城区江滨公园绿树成荫，草长莺飞。穿城而过的义乌江则倒映着两岸的高楼和树影，沿着江滨公园边的江滨北路一路向北，便是车水马龙、万商云集的义乌国际商贸城。
图7：选自网络
在时而幽静时而喧豗的江畔，信步走在如画的江面栈道上，目睹横卧在义乌江上的座座大桥，感同身受。这些年，这条母亲河经过各级政府的综合治理，水变清，景变美，天更蓝。真心期待，早日看见机场快速路主线以隧道形式穿过义乌江，那该是一种如此壮观辉煌之景象。
